人類只是宇宙大戲中的一個演員

有情眾生的世界是至上意識的想像波流創造出來的。解脫眾生的至上意識(Taraka Brahma)其願力就是來解脫這些生命個體,但唯有那些想要得到解脫者方可獲得解脫。當人們渴求解脫時,「完美上師」就會降臨於其生命之中─Muktyákáuṋkśayá sadgurupráptih。然而有些人想要得到解脫,而有些人並不想要。有人想要解脫卻難以如願,有人不想解脫卻得到解脫。這是怎麼一回事?有些人說:「máuṋganá maráń samán hái, mat koi máuṋgo bhikh」(死命的乞求,乾脆不要求了。)又有另一些人說:「biná máuṋge motii miile, máuṋge miile ná rákh」(你若不要求,可以得到綠寶石,但你一旦要求,恐怕連灰塵也得不到。)真是奇怪了,這裡頭似乎隱藏有某些特殊的奧秘,而此一奧秘正是至上意識的遊戲。有情眾生即是那齣戲劇的唯一角色。人類來到這世界扮演著某一固定的角色,而且必須正確扮演。人應永遠記住他們只是宇宙大戲中的一個演員。這齣戲劇的作者或導演是誰?就是解脫眾生的至上意識。

說到這兒讓我想起了「摩訶婆羅多」的一個故事:大戰之後,俱盧戰場(Kurukśetra)變成了一座火葬場。在終戰之際,有些人從高樂瓦族那一邊來到這裡,是一群婦女和一些老人家,高樂瓦族的母親甘達莉(Gandhari)也在其中;而另一邊潘得瓦兄弟的母親昆媞(Kunti)、潘得瓦兄弟的摯友克里斯那也都來到這裡,還有目盲的持國王(Dhritarastra)。每一個人站在這座火葬場上都忍不住哭泣。高樂瓦族的人也在哭泣,甘達莉更是泣不成聲,因為在這場戰役中,她失去了她心愛的一百個兒子。

克里斯那走近甘達莉身旁對她說:「母親,您為什麼要哭泣呢?死亡是這世界的法則,Játasya hi dhruvormrtyuh─有生就有死,您無需傷悲啊!」

甘達莉回答道:「是的,克里斯那!我也是用您今日告訴我的話語來勸慰那些跟我一樣喪失摯親而悲傷痛苦的人。我用相同的話語來安慰他們,您和我都明白這個道理,又何必還來勸我呢?」她繼續又說道:「克里斯那,您今天來到這裡安慰我,但我要質問您:到底是誰安排這整個事件的?是誰在幕後策劃這所有一切的?難道不是您嗎?」

克里斯那答道:「犯罪者必受懲罰,我又能如何?」

甘達莉又再次說道:「至今您所說過的話都是正確的。從世俗的觀點而言,有因就有果,該發生的事也都一一循序發生。但我要說的是:既然您是解脫眾生的至上意識,您的責任就是讓所有的眾生得到解脫,您可以愛賜予誰解脫就賜予誰解脫。您是解脫眾生的至上意識,您可以依您所願創造或毀滅。在您的這齣戲中您創造了許多扮演正直、有理念之人的角色。人若從事善行當然就能獲得解脫。為了讓人們了解善有善報的道理,您創造了這些好人的角色,您也創造了壞人的角色,用他們墮落的惡果來警惕人們行惡的下場。在這場俱盧之戰的宇宙大戲中,如果您願意,您是可以讓我的孩子們扮演善良、正直的角色,而讓潘得瓦兄弟們扮演壞人的角色的。如此,我一百個親愛的孩子們將會得到解脫,而潘得瓦兄弟們則將下地獄。您是解脫眾生的至上意識,是所有一切的導演,而現在,您讓這些事發生,卻反過來要我不難過!」

甘達莉說得對,解脫眾生的至上意識為了創造一個有教育意義的歷史(itihás)來教導人們,祂精心安排了這所有的一切。人若從事正當的行為,那麼他將朝向永恆的真理前進;若從事不正當的行為,那麼他就會墮落。祂想藉此教訓人類,讓此教誨深植人心。

故事進行至下一個部分:甘達莉對克里斯那說:「請您允許我咀咒您!」

克里斯那回答道:「好,隨您所願咀咒我吧!」

於是甘達莉咀咒克里斯那道:「正如我眼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滅亡,希望您的王朝(Yádava)也會在您的眼前滅亡。」

克里斯那回答道:「就如您所願吧!」

人類應該牢牢記住:他們只是解脫眾生的至上意識所安排之宇宙大戲中的演員罷了,這不是他們真正的身分。有的人在戲裡或許扮演的是一個國王,但實際上他可能窮得三餐不繼;有的人在戲裡扮演一個窮人,但實際上他可能很有錢。吾人當謹記:我們都只是在宇宙大戲中扮演某一特殊的角色,我將依照導演的安排盡心演好我所扮演的角色,此即人類的職責。多想無益,而且那些也超越我們所能想像的範疇。

 

一九七九年四月四日於帕特那

本文選錄自喜悅甘露集卷五